在历史长河中,1985年不算什么起眼的年份,咱们也不玩宏大叙事,站在世界之巅像个SB一样为人类指明方向,而是聚焦到那些伟人不屑投下匆匆一瞥的历史的车轮溅出的泥点,因为那里藏着万千升斗小民喜怒哀乐的一生,我们的故事就是讲这些真实的人,真实的生活,真实的梦想。想象我们在宏大的宇宙中不停的zoom,从室女座超星系团,到银河系,到第四悬臂,到太阳系,到第三行星,到北美大陆。
1985年12月,又快到圣诞节了,印第安纳州的冰天雪地中,有个巴掌大的小村Henryville,一个91岁的老妇人已经陷入弥留之际,在她的床头,是一块破破烂烂的手表,斑驳的表身,和几乎要开裂的皮表带,都向人默默诉说这老人曾经过的沧桑,随着老人不舍地吐出最后一口气,那块无人问津的手表也在不久之后停止了嘀嗒。
如果像那些玄幻故事那样,想象这是一块神表,反向拨动就可以让时光倒流,那么我们就把它的时针回拨3万多圈,让时间倒流44年,那时这块刚出厂的手表静静躺在商店的柜台里,光洁无痕的表身反射着阳光,一个同样阳光的年轻小伙子目不转睛地盯着它,眼睛里也放着光:这会是一件给妈妈的完美圣诞礼物!他掏钱买下了这块表,然后锁进了自己的储物柜,算算日子,再过几天,就可以把这个惊喜寄给家乡的妈妈了,他甚至幻想起母亲打开包裹时的惊喜。这看起来似乎是一个有点老掉牙的母慈子孝的温馨故事,对吧?但是,这其实是一个恐怖到让人无法呼吸的悲伤故事,因为,这时的时间是1941年12月初,这里是在夏威夷瓦胡岛,而这个年轻小伙子,是一名水兵。
Louis (Buddy)Albert Costin是美国太平洋舰队的一名水兵,在新锐战列舰西弗吉尼亚号上服役,担任负责损管的一级消防员。对历史有所了解的朋友都知道接下来发生的是什么,在1941年12月7日那个风和日丽的星期天早晨,日本联合舰队6艘航母放飞的庞大机群偷袭珍珠港,太平洋战争爆发。美国太平洋舰队在几个小时之内灰飞烟灭,作为绝对主力的8艘战列舰更是首当其冲,受到重点打击。
Buddy服役的西弗吉尼亚号被2枚炸弹和至少7枚鱼雷击中,因为鱼雷都命中在一侧,为了避免侧翻,让战舰可能在未来被修复,船员向另一侧注水使她能够平稳下沉,最后坐沉在珍珠港40英尺深的水中。而旁边亚利桑那号泄露燃油引起的大火也把西弗吉尼亚引燃,虽然一群水兵自发抗命救火,大火依然燃烧了30个小时才被扑灭。
总共有106名在西弗吉尼亚上服役的水兵因此丧生。几天后,凌晨4点,一个军人敲响了Costin家门,把噩耗带给了Costin一家:一级消防员Louis (Buddy) Costin在珍珠港的袭击中战死在自己的战斗岗位。6个月后,这艘战列舰被打捞出水,在Buddy的储物柜里人们找到了那块已经被海水泡坏的手表,把它寄给了Buddy寡居多年的母亲Effie,心碎的母亲找人修好了手表,然后一直戴着它,这一戴就是整整44年,直到她生命的最后一刻。
但是有一个可怕的秘密,一直没有人告诉这个不幸的女人。在清理西弗吉尼亚残骸的时候,人们打开船底一个标号A111的舱室,发现三具水兵的尸体蜷缩在角落里,这里面就有Buddy Costin。与其他舱室不一样的是,这个舱室是干的,没有水,手电筒的电池散落在地上,舱室里的紧急口粮已经被吃光,旁边A109舱室的淡水井盖被打开,都在暗示着一个可怕的事实,而这个可怕的暗示被A109墙上挂着的日历证明,从12月7日到12月23日,每一天上都清清楚楚画了一个红色的叉子,也就是说这三个水兵困在这个钢铁囚笼里,经过最少16天的煎熬,才最终凄惨地死去。
当他们家乡的家人得到噩耗在为他们哭泣时,这三个年轻人正在40英尺深的水下的黑暗中绝望地敲打这舰体挣扎求生。他们是
(A) Ronald Endicott,三级消防员,18岁;
(B) Louis Albert Costin,一级消防员,21岁;
© Clifford Olds,一级消防员,20岁。
待续